金融審判研究院 作者：初明峰、劉曉勇、劉磊
來源：金融審判研究院（ID：jrspyjy）
裁判概述
實際控制人，是指雖不是公司的股東，但通過投資關系、協議或者其他安排，能夠實際支配公司行為的人。由于實際控制人能夠支配公司行為，故其代表公司對外簽訂合同的行為，可結合其他因素綜合認定系有權代表行為，公司應承擔合同責任。
案情摘要
1. 2008年2月20日，關于明正公司實際代新長征公司持有上投公司30%股權事宜，新長征公司（甲方）、明正公司（乙方）及沈師橋大酒店（丙方）補簽《代持股協議》：該代持股權全部權益屬甲方所有；如甲方需要將該項股權轉讓到其名下，乙方無條件配合；若甲方愿意將股權永久歸乙方所有，乙方承諾在本協議簽署后8年內，支付甲方人民幣貳億元作為該股權的對價，丙方承諾對乙方的上述行為，以其的全部資產作為擔保。朱某在《代持股協議》上加蓋明正公司和沈師橋大酒店的公章。
2. 2016年1月20日和29日，新長征公司要求明正公司于同年2月20日之前，向新長征公司支付股權轉讓款2億元，并要求沈師橋大酒店對此承擔連帶責任。明正公司及沈師橋大酒店并未支付上述股權轉讓款。
3. 另查明，明正公司和創世公司、賽世公司是同一實際控制人朱某控制的關聯公司。
4. 新長征公司訴至法院，要求明正公司及沈師橋大酒店支付上述股權轉讓款。
爭議焦點
朱某代表明正公司、沈師橋大酒店簽訂的《代持股協議》是否體現了兩家公司的真實意思表示？
法院認為
根據本案已經查明的事實，創世公司持有沈師橋大酒店60%的股權，為沈師橋大酒店的控制股東，朱某是創世公司的法定代表人，由此可以認定，朱某通過投資關系，能夠實際支配沈師橋大酒店的行為，系沈師橋大酒店的實際控制人。在另案中，創世公司、明正公司、沈師橋大酒店自認該三家公司是同一實際控制人控制的關聯公司，但并未明確指明該實際控制人的身份。本院責成明正公司和沈師橋大酒店向本院如實說明朱某是否系明正公司和沈師橋大酒店的實際控制人，被申請人明正公司和沈師橋大酒店雖然稱兩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另有其人，但并未提供相應的證據加以證明。基于朱某是創世公司的控制股東及其通過投資關系實際控制沈師橋大酒店的事實，本院認定，朱某系通過協議或其他安排能夠實際支配明正公司行為的實際控制人。由于朱某系明正公司、沈師橋大酒店的實際控制人，其能夠實際支配該兩家公司的行為，故朱某代表明正公司、沈師橋大酒店簽訂案涉《協議書》的行為，系有權代表行為。原審判決關于朱某的行為系無權代理的認定，并不符合本案的實際情況，本院予以糾正。
案例索引
（2018）最高法民再361號
相關法條
《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
第二百一十六條 ……（三）實際控制人，是指雖不是公司的股東，但通過投資關系、協議或者其他安排，能夠實際支配公司行為的人。
實務分析
公司雖然為現在經濟的基本單元主體之一，但系法律將公司擬制為一個主體，因此公司的法律行為還是需要靠自然人來完成。鑒于此，在經濟活動中，判斷哪些人的行為能夠代表公司就尤為重要。從程序角度出發，目前只有法定代表人及經公司授權的人才能代表公司，但從實體角度講，公司本身不具備意思產生的自然機能，其意思究其根本來源于資本的多數決，因此行為人的意思表示如果經歷了合法的投票機制，仍能被多數決的規則確立為最終的公司的決議，將行為人的意思越過公司程序問題將其等同于公司意思不失為對現實交易習慣的一種尊重。
基于上述表達，因此實務中常見的能夠代表公司表達意思的主體還包括：股權比例占半數以上的股東（一般事項）、股權比例三分之二以上的股東（特別事項）、實際控制人等。當然，筆者也注意到本文援引判例所涉的事務是實際控制人以公司對外提供擔保的行為，此情形在現行法律（民法典及民法典關于擔保部分解釋）框架下，判斷債權人是否可以憑借實際控制人以公司名義對外出具的擔保合同主張公司承擔擔保責任的問題則不能草率的予以判斷。本文筆者援引本判例意在論述實際控制人行為和法定代表人行為之類似性，并未針對擔保事務的特殊性予以深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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